医句话:
尽管现代医学科技已如此发达,生老病死仍是不可逆的自然规律。然而,被认为能够用于修复受损组织或器官的干细胞,似乎与“再生”划上了等号,给了众人莫大希望。其实,干细胞不是无所不能,但是当药物或手术治疗都无效时,它很可能就是患者的“救命稻草”。
在厘清干细胞是否如此神奇之前,首先应了解何谓干细胞,与身体其他的细胞有何差异?在英语中,干细胞称作‘stemcell’,有着‘树干’或‘起源’的意思。定义干细胞有两个条件,第一是具有自我复制能力,能够制造另一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细胞;第二是能分化成至少3种不同的细胞。
以造血干细胞移植(俗称骨髓移植)为例,造血干细胞除了能复制另一个‘自己’,也能分化成红血球、白血球和血小板;红血球只能生成另一颗红血球,无法生成造血干细胞或血小板。这个过程中,造血干细胞从多潜能(multipotent)细胞,变成了单能(unipotent)的细胞。既然细胞分化能力有高低不同,哪些干细胞又是最强的呢?最‘厉害’的是全能(omnipotent)干细胞如受精卵,它具有分化成人体各组织,形成一个完整个体的能力。接下来则是多能(pluripotent)的胚胎干细胞。其实受精卵结合后7天后,就会形成一个小囊胚,而这就是最早期的人类胚胎。
基于胚胎干细胞的来源和使用具伦理争议性,医学研究上主要使用的是成体干细胞,也就是存于胎儿或成人组织器官中的多潜能性干细胞,例如造血干细胞和间充质干细胞。目前最多人在谈论的是间充质干细胞,大马的科学家团队也发现,除了软骨细胞、成骨细胞和脂肪细胞,间充质干细胞还能分化成胰岛素细胞、血管细胞和神经细胞。
间充质干细胞通用性高
其实选择间充质干细胞作为研究对象,并不是因为它的‘多变’,而是具有通用性质。意味着,从某个新生儿取得的干细胞,能够让所有患者使用,不必担心排斥现象,如同通用血型O型血那样。正因为间充质细胞的多用途和通用性,患者不必烦恼找不到匹配、数量足够或质量良好的干细胞来治疗。
新生儿脐带内的华通氏胶(WhartonsJelly),是目前间充质干细胞最丰富的来源。胎盘相对之下不是理想的干细胞来源,因为它就像一个‘水槽’(tangki)─母亲提供胎儿的营养或胎儿的排泄物都会透过胎盘进出,因此会显得比较‘肮脏’一些。技术上较难去除胎盘上不好的物质,筛选出良好的干细胞。
倘若出生时没有储存脐带或干细胞,患者又如何接受治疗?正因为间充质干细胞的通用性,所以即便自己没有存下,也可以使用他人的干细胞。说起来,采集干细胞并非随意挑选一个新生儿的即可,或是等到有患者需要才来收集,那可就来不及了。如同临床上的药物一样,干细胞也受政府规范管制,必须达到统一、良好的标准才能使用。
因此,将间充质干细胞制成药物或医药产品之前,细胞捐赠者和家庭成员都会受过严格的健康和基因检查,以确保无家族病史或遗传疾病。在那之后,研究人员才能收集并带回实验室进行培养和扩增,提供给更多的患者进行临床研究。
胚胎幹細胞具倫理爭議
既然胚胎干细胞的分化能力比间充质干细胞更高,能形成除了胎盘之外的所有胚胎结构,为何我的团队没有将之用于干细胞疗法中?
胚胎干细胞的取得很有道德争议,也涉及堕胎议题,因此研究上有许多限制。一些问题仍无法解决,例如许多终止妊娠的胚胎干细胞会有基因缺陷问题、胚胎干细胞的取得途径有些残忍,就算是从动物身上取胚胎干细胞也是不道德的,还有许多报告证实,胚胎干细胞无法排出体外,有引起癌症的风险。
易致免疫排斥反应
那么胚胎干细胞是否恶化成癌细胞?其实并非如此。首先,胚胎干细胞有时不是大家想象的‘一团细胞’而已,有些已经开始发育成胎儿各个组织及器官,例如头或上下肢。在使用时容易引起免疫排斥反应。随着干细胞的发育和功能细胞的成熟,胚胎干细胞的免疫原性可表现出来,日后的风险极大。
正因为胚胎干细胞涉及道德伦理争议和安全隐忧,即便具有相当大的分化潜能,在临床研究上还是比较受限的,包括大马在内,许多国家都禁止在人体使用胚胎干细胞。
獲NPRA許可治4病
干细胞之所以能用于许多治疗用途,主要是因为能自我更新和分化。这种特性让人产生了‘无限复制’和‘无限可能’的想象。然而,大部分的干细胞疗法其实尚处研究阶段,获批临床运用的并不多。
针对干细胞用以治疗各式各样的疾病,我无法评论其他团队主张。就自身团队而言,已获得国家药剂监管机构(NPRA)许可,作为细胞和基因治疗产品(CGTP)法规下首个有条件注册产品,我们的间充质干细胞能够用以治疗4种疾病:急性中风、心脏衰竭、糖尿病和关节炎。就我所知,目前大马没有其他公司获得类似批准信。
间充质干细胞如何治疗这4种疾病,是不是会‘重建’一个心脏或大脑呢?很多人会这么想象,但事实并非如此。人体本是有干细胞的,只是生病的时候它们比较弱,无法去修复组织器官。注入间充质干细胞,是为了支持原本的干细胞运作,就像为手机充电那样,一个辅助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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